猫藓1 https://dejavu1.lofter.com/post/2489ab_117894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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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松从机场到家才想起来看手机，有几个女朋友的未接电话。他一边回拨电话一边急匆匆地向她家赶去，担心是不是豆芽出事。

见到是女朋友怒气冲冲的脸和满地狼藉。

豆芽在他不在的这一天半里，抓破了皮质沙发，乱尿在木地板和床上，也不让女朋友给它上药，还反口咬人。把一只猫能做的坏事做了遍。现在正惨兮兮得躲在沙发和墙角的夹缝里不出来。

胡雪松第一反应是问：“你是不是打它了？”豆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安静又温顺，他想不到原因。

“我打它？”女朋友更生气了，“它还把我家里弄成这样，你竟然先问我是不是打它？”

“它弄成这样我道歉，我来收拾。”胡雪松说。然后他站起来收拾地面，又像为了确认似的，他又说：“你真的没打它吧？”

女朋友眼神却游移起来，“它咬我，我就用塑料瓶子打了它的头。”

胡雪松叹了口气。他本来就不会养猫，好不容易和豆芽建立了信任，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影响。

可能是对豆芽的怒气还没消，女朋友不依不饶起来：“你叹什么气？要不是你从哪里搞来的破猫，怎么会这样。”

胡雪松不喜欢吵架。从小遇到讨厌的人，他也不当面说，全部写到私密日记里，长大以后变成发到自我可见的博客里。所以这次他沉默。

沉默总是能激起人更大的火气。

“你把猫送人吧，我不想看到它。”

胡雪松看向她，心里本来是愧疚，听了这话性格里的倔强突然占了上风，他说：“我不会送人的。”

因为猫的争吵很快演变成了所有旧事不满的重提。

“胡雪松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装模作样。”

“你这是爱我的表现吗？”

“要我和你分手吗？”

他脑子里就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好嘛，要得嘛。”于是他说：“好嘛，要得嘛。”

最后连人带猫被赶了出来。

每次恋爱都是背着谎言和欺骗，说谎的是他，骗人的也是他，不恋也罢。

豆芽不给抱，从他怀里跳出来，眼神警惕，却也不离他远。

“我没有不要你，”胡雪松看着豆芽，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豆芽不动。

他情绪也不好，突然就烦躁起来，骂了一句“Damn”，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刚转身就发现豆芽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干笑几声，笑自己也笑猫。

周一去学校，同个办公室里的女老师都似乎在偷偷看他，他没当回事。然后从办公室到班里，路过打照面的老教师对他一阵故意地咳嗽。他露出个不解的表情，老教师就挥挥手走了。直到学生下了课和他说：“胡大，你脖子上有草莓，嘻嘻。”他心想怎么可能，刚分了手。而且这些小学生怎么懂这么多有的没的。但还是以防万一，用手机镜面照自己的脖子，隐约看到一个和手指上一样的圆形红色结痂，刚好在衬衣领子的遮挡下还漏出大半个来。

他才惊觉地一下用手捂住脖子，看起来全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这时候遮也晚了，半个学校都在传五年级的小胡老师带着吻痕上班，真是世风日下。

胡雪松躲到洗手间解开领口，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照。没有看出所以然，只知道和手上伤口的一模一样，还都有些痒。于是他决定下了课就去看医生。

皮肤科大夫问题很简单：“家里有宠物吗？”

胡雪松老实回答：“有只猫。”

“猫藓。”面诊一分半钟，大夫就下了定论。还是一只药膏。

免疫力极其低下，健康人传染不上猫藓，多喝水，多锻炼，多吃维生素。胡雪松回想着大夫的话，莫名觉得有些丧。

自从有了猫，倒霉事一件接一件。肖佳发神经做不成homie，女朋友因为猫变成前女友，自己又是难得免疫力差到不行的猫藓传染者。

真不想要你了。

胡雪松对窝在自己脚边睡觉的豆芽默默说。豆芽好像感觉到似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脑袋蹭蹭胡雪松的袜子，半张着嘴又睡过去。

怎么和肖佳睡觉一个样子。

他脑子里一有这个想法就立刻驱散掉。Jony J大概在哪里风流快活吧，反正总跟他这个小学老师不一样的。

再次和肖佳联系是肖佳突然发来的微信消息。

“鬼卞，给我看看猫。”

胡雪松看到署名Jony J的消息本来想，不管他说什么都拒绝，什么都不理。可是看到关于猫，他就不好不理了。这是肖佳要他养的猫，这猫又叫豆芽。

他不情不愿地接了肖佳的视频邀请，用后置镜头对着豆芽拍。

“看不清楚诶，你把它抱起来嘛。”

得寸进尺。他心想。但还是把豆芽抱起来，换成前置镜头，露出自己一半的脸。

肖佳在屏幕那边惊呼：“都长这么大了！”

胡雪松每天看着豆芽，也没觉得它长大。肖佳这么一说，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少。每天好吃好喝喂着，毛都茂盛了起来。

“你手上和脖子上怎么红红的？”肖佳问。胡雪松总是忍不住这两块地方的痒，又不敢挠上去，只好在猫藓周围挠来挠去，搞得周围皮肤都是一片红红肿肿。

“是猫藓。”

“啊……”肖佳的嘴半张着，刚好和豆芽此刻的表情一样，“严重吗？”

胡雪松偷偷截了张图，说：“没事，涂药就好了。”

“诶对了，你有给猫起名字吗？”

“……”胡雪松心想起了的，但是不好和你说。他只好随口说：“叫豆豆。”

肖佳就在那边“豆豆豆豆”的叫着逗猫。豆芽当然选择无视他。

豆芽似乎觉得无聊，从胡雪松怀里溜了出去。这下变成两个人单独的视频。胡雪松有点尴尬。

肖佳倒是不会，反而如往常一样的温柔表情，问起胡雪松最近的生活。也讲了自己最近在干嘛。胡雪松一个不小心说了自己分手的事，就看到对面的肖佳明明已经克制不住嘴角上扬，却还是编出安慰失恋者的话。

一点也不real。

过一会儿肖佳被叫去工作，胡雪松就接着批改学生作业。改着改着就被左手越来越痒的感觉吸引走注意力。

我大概是免疫力低下吧，对豆芽免疫力低下。胡雪松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