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虚构

  *《障碍伤》的前篇。本来想写在一起但是豆鬼过年我不管我就要发。

  *障碍伤视频 https://dejavu1.lofter.com/post/2489ab_11738a7f

  Jony J是肖佳，但肖佳不是Jony J。不管再怎么keep real，肖佳和那个屏幕前的说唱歌手也没有100%重合。

  Jony J是滥情王，每巡演到一个地方就把一个妹，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温柔乡。他只想一夜寄托，女孩们却想和他谈场想象中离经叛道的恋爱，于是他吓得仓皇而逃。

  肖佳遇到胡雪松的时候，他是Jony J，胡雪松是鬼卞。

  Jony J本来是不认识鬼卞的。

节目里Battle选人时间有限，Jony J扫到人群边偏偏有个安静的身影，突然想起那个人很炸。

  那就是这个人了。

  当时他在准备巡演又要同时参加比赛，忙得不可开交，和对方面都没见到几面，更别说背词了。但是表演时大段大段脑子宕机是也意料之外的事。

Damn! 玩完了。

不过呢，既然如此，也就算了。

从愣神到接受现实Jony J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对于忘词，鬼卞比他还着急，频繁想要提词，无奈自己脑子实在不争气，里面除了空白就是对方的红眼睛。

两人做歌的时候Jony J真没想太多，只觉得卸了妆戴着金边眼镜和侧分头发的鬼卞还挺像传闻中的老师。直到表演结束，看到鬼卞带着埋怨和惋惜望向他的眼神，竟然感觉有点可爱。下场之后自己安慰那人，搂住他薄薄的肩膀，好薄好薄，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干，明明是我被淘汰，为什么还要我来安慰对手嘛。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很享受。纤细骨骼带来的手感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没事，没事，”他用惯有的温柔语调安抚手臂里圈住的人，同时手上捏一捏，“我很OK的。”

 

暧昧心思一旦发芽就很难抑制。

看到鬼卞在微博上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心痒痒的，于是明明忙得不得了，还是要偷闲约人家来录歌。

对方答应地很痛快。见面也很快。

鬼卞依旧戴着渔夫帽，低下头就能挡掉大半张脸。Jony J靠在桌边角度比他高的位置，看不到脸就只能顺着视线向下发散。

他的脖子也好细哦，皮肤也很白，细腻得看不到毛孔。

调整一下坐姿改变角度，Jony J佯装在认真听讨论内容，刚好能透过领口缝隙看到他的锁骨。不仅能看到他锁骨上面的凹陷，还能看到骨头下面的阴影。

“太瘦了啦，鬼老师。”

明明只是心理活动。鬼卞却睁大眼睛抬头看自己，才发现是真的脱口而出了。此刻录音室几个人都在考虑素材的加减，忽然冒出不着边的话显得异常突兀。

“呃……”几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他倒也没有心虚。只是还在想后面该怎么圆场，鬼卞就笑着说：“遗传，我家人都这样，就是吃不胖。”

录音完成，一切顺利。

Jony J摊在座椅上大呼一口气，说：“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

“我也是，”坐在旁边的鬼卞表情认真地点点头，“能有完整录制版再好不过。”

  他看着鬼卞，总是觉得有趣，想要去撩拨。于是他又说：“我还有另外一个心愿。”

  他以为鬼卞会问是什么，没想到鬼卞却说：“我也有。”

  结果他不说，鬼卞也不说。

  一直拖到这首歌在网易云上线，看到鬼卞在下面的留言：“不多说，都去给豆芽投票。”

  主人公忍不住笑出声。

好嘛，这么想让我继续比赛，那我就复活给你看嘛。

 

  结果等比赛尘埃落定，豆sir的生活在飞机的客舱里，果儿的床上，Club的酒杯里交错，早就忘了那段一时兴起的插曲。

  再想起来那人是突然被经纪人告知有一个成都的live，可以邀请一个嘉宾。

  “诶成都，离哪里很近的嘛。”

  “重庆啊。高铁两小时。”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经纪人明超也是随口搭茬。

  重庆。能想起来的人倒是不少。数着数着就回忆起一种羽毛时轻时重瘙着胸口的感觉。

  这感觉一上来，一时半会儿还下不去，Jony J犹犹豫豫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通信录，找这感觉的源头。

  手指下滑翻到那个人的名字，点进去打字的动作倒是很果断。

  豆芽Jony：hello鬼老师

  他眼睛盯着聊天界面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没有回复。

  不是吧，不理我？

  Jony J也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手机先扔到一边，去洗手间为晚上的局收拾打扮。到十点多准备出门，他习惯性解锁手机，微信消息不少，刚好就有鬼卞的回复。

  Splirit：不好意思豆芽哥，刚刚在工作。

  Jony J想起鬼卞每次叫他豆芽哥，声音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喊他Jony J时却是底气十足的。如果叫他本名会怎么样呢？叫佳哥的时候呢？

接着又觉得自己可笑，正事没有说，思维倒是发散得很广。

豆芽Jony：9月23号成都有个场，一起唱甜葡萄，来吗

那边正在输入中，停停写写了好多次。

搞什么飞机，来不来这么纠结？Jony J眉头都皱起来，说不清是嫌人家回复慢还是担心来不来。前者吧。他给自己辩护。

Splirit：豆芽哥，到几点结束？我怕赶不及回重庆的末班高铁。

豆芽Jony：周一上班？

Splirit：嗯。早晨有升旗仪式。

Jony J才想起来对方本职工作是小学班主任，但他私心作祟，就是很想那人来。打出的话都有点连哄带骗。

豆芽Jony：来嘛，赶得及的

豆芽Jony：这是我第二个心愿诶，一起现场合作这首歌

Splirit：好 [开心.jpg]

他都没想到鬼卞会这么快同意。说不清楚具体原因整个人都美滋滋，晚上在夜店。酒也没喝几口，只想抱着手机胡乱开心。也不是真的说不出为什么，但是真的要深究怕是会徒增烦恼，不如不想。

没等到live show，明超就给了他两个通告。嘉宾列表赫然有‘鬼卞（胡雪松）’几个字。

“Jony去不去啊？”明超问。

“去去去！”没等明超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答，“这么好的节目，怎么能不去！”

 

有段时间没见，对方竟然又单薄了不少。

“有没有在好好吃饭，怎么又瘦了。”Jony J不禁说。

鬼卞“啊”了一下，手在脖子后面摩挲，然后笑起来说，“有的有的。”

鬼卞接受采访总是很正经沉稳的，但Jony J越见面越觉得他是内敛温顺的。可是表面背后又很倔强，还有点固执。有时候是冰水，有时候又是火焰。离得远会觉得冷，近了又怕被低温烫伤。

好巧不巧，节目里刚好把他们都分到一个组。

鬼卞上节目尽力了，还是有些拘谨，时不时搓搓手，拽衣角。Jony J配合主持人的同时忍不住用余光偷看他。他是不喜欢社交的孤僻性格，会不会其实每次都很辛苦呢。

有些环节明明不想笑，完全不好笑，可是一看他笑自己也控制不住笑起来。

刚刚才知道他又变瘦是因为之前做了胆结石手术，所以节目里的运动环节才不用参加。看他坐在自己旁边，手腕纤纤盈握的样子，好怕一碰就要折掉。又记起之前握住他肩膀的手感，不自觉地走神开始想象自己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大概大拇指和食指都能碰到一起吧。

手腕可爱，金丝边眼镜可爱，没有气场全开变成鬼卞的胡雪松可爱。

可爱，好可爱。

Jony J这种整个胸膛装满可爱的情绪，在鬼卞庆幸没被抽到不能表演小组的时刻达到了顶峰。‘可爱’似乎都要实体化为粉色泡泡，从胸口溢出。

他装作吓到腿软的样子朝自己走过来，傻笑的脸上没有一点伪装和强硬。

完了完了，肖佳你完蛋了。

 

漂亮。

每一任女朋友都要漂亮。

Jony J从来都恪守这个原则。对，女朋友。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不男不女朋友。

一开始只是因为好玩，可是现在怎么回事嘛。Jony J想不通。

对谁说自己觉得鬼卞，那个舞台上又凶又酷词还狠厉的rapper，可爱得不得了，都会被当神经病吧。

他会觉得很多人可爱。女粉丝激动地找他合影时他觉得人家是可爱的，爱上他的女孩给他微信发表白时他觉得人家是可爱的，哪一个成功爬上他的床第二天还会把房间收拾干净他也觉得人家是可爱的。

是可爱的，却不是可以爱的。

Jony J的人生有好多个阶段。从什么都没有到什么都有了，拥有过好多人。他撒过很多谎，善意的恶意的，伤害别人的，伤害自己的。也说过很多情话，真情实感的，虚假逶迤的。

那是Jony J。

作为肖佳，他爱过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他，他想爱却有点怕。

9月23号来的很快。

Jony J看到鬼卞的打扮都没认出他来。

鬼卞戴着白色棒球棒，黑白T恤和球鞋。认识时间其实不久，第一次见他这样打扮。

唯一没变的是露膝裤子。黑色衬托出笔直的双腿却偏偏露出苍白肤色的关节。Jony J想自己大概是失心疯了，从这样的打扮里都可以看出情色意味。

演出时看着舞台上唱完歌准备下场的鬼卞没由来的心跳加速又慌乱，没经过思考就在舞台边缘拽住他，说：“先别走，等我。”

Jony J接下里独自在舞台上内心忐忑，想对他说什么，害怕他会走掉。

到演出全部结束回到后台时他真的还在，末班高铁肯定是误了，Jony J就让明超订了晚上的航班，自己扔下团队送鬼卞去了机场。

Jony J真的有话要说。虽然他的脑袋里是一团乱麻。站在安检门口，说不出话，又不想让鬼卞就这么走了。写过那么多词那么多flow，却在真实对话里遭遇滑铁卢。

鬼卞很疑惑，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豆芽哥，其实我自己走就可以的，不用亲自送我。”

“鬼卞。”Jony J突然说。像是阁楼上的灯光突然被打开。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

“我是肖佳。”

他叫肖佳，因为肖佳不是Jony J，肖佳只是个普通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停顿，“我是胡雪松。”

 

像是得到了首肯，肖佳开始肆无忌惮地骚扰胡雪松。见不到面就发微信，微信不及时回就肯定在QQ。胡雪松作为小学老师，自然是常用小学生最爱的通讯工具——腾讯QQ。不仅加了五六年级学生，还加了学生家长和校领导，每天几乎除了睡觉时间都是在线状态。肖佳为了保持同步，硬是挖出万年不记得的QQ密码，偷看胡雪松空间里的小学生们留言。

突然得知有几天空闲时间，肖佳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发消息。

豆芽Jony：鬼老师，最近有假期...想去重庆

Splirit：来啊，带你吃重庆小面。[捂嘴笑.jpg]

豆芽Jony：我真的去了哦

Splirit：好嘛。

  看到对方说自己最常用的口头禅，肖佳恨不得立马飞去重庆。小面嘛，对于闽南人来说实在太辣。就像胡雪松对于肖佳，超级辣，可是他吃得下。

机票订到时限最早，酒店订到胡雪松家最近。重庆去了那么多次，只有这次最难耐。

 

胡雪松把车停在到达大厅外，等肖佳出来。

最近这位Jony J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频繁对他示好。好像隐约感觉到什么，却觉得不能够吧。他欣赏他的音乐，甚至钦佩。但是更多的，还没有想过。

肖佳还是Jony J式的打扮，天气稍微转凉，他加了件连帽衫。行李只有一个背包。

“原来你平时是这样的，”胡雪松还没打招呼，肖佳就开口说，“真的很像老师，好看的那种。”

胡雪松今天穿的是件风衣，周五放学就直接从学校过来了。他为最后一句“好看的那种”失笑，推开车门邀肖佳坐到副驾驶。

“我忘记拿东西了，得麻烦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胡雪松边说边想过了高峰期应该不会堵车。

“好嘛。”肖佳笑得眼睛眯起来。一想到可以看胡雪松工作的地方，整个人就格外开心起来。他看着他下车，走进教学楼，一会儿又出来，在门口遇到认识的人，和对方寒暄。他把窗子降下来，手臂搭在外面偷听两人对话。

等胡雪松回来坐回车里，肖佳就对他故作可怜兮兮地说：“胡老师，我也没吃饭。”

“哇，”胡雪松不可置信，“这么远你都听得到。”

 晚饭随便吃了一顿，因为肖佳实在太累就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再约出来吃火锅。胡雪松送他到酒店门口却没有上去的时候，肖佳心里还是遗憾了一阵。

 第二天肖佳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睡眼朦胧的看到来电显示是胡雪松，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

“……你还在睡觉吗？”电话另一头迟疑了一下。

肖佳听到那人特有声音瞬间清醒了一大半，“上来等我一下嘛。”

胡乱套了衣服就去开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今天周末，胡雪松老师打扮都懒得，长袖衫裤子踩着一双匡威，还没有好好穿鞋。

哎见我这么敷衍的？

肖佳心里抱怨，思量一阵还是没说出来，嘀嘀咕咕地去洗漱。

“下午三点你还在睡。”胡雪松带着重庆口音的声音透过洗手间的玻璃传过来，他总是把‘你’发成‘里’。肖佳觉得这样这样软绵绵的，连金属嗓音都能变成金属色棉花史莱姆。

肖佳在刮胡子。洗手间玻璃是马赛克纹，只能看到胡雪松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子。

他在干嘛，是不是在看手机。

想着想着就感觉刀片所在的位置一阵刺疼。

“嘶——”自己一时分心刮了一道口子出来，还挺深，血液顺着下巴滴在洗手池里，“我操。”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胡雪松站了起来询问他。

“啊，”肖佳打开门给胡雪松看，“下巴见血了。”他一只手被滴了血，另一手拿着刮胡刀，脸上还有不少泡沫。

“我去要个创可贴。”

胡雪松说完又开门出去，过一会儿又回来。肖佳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血止住了一点。

“你怎么不冲水，”胡雪松愣了一下，“泡沫都要干了。”

“小时候老师说出血了就不要运动嘛，加速血液循环，会流更多血。”肖佳也不是想故意装无赖，可是他面对胡雪松就是招惹他。

“歪曲道理，”胡雪松又气又觉得好笑，“那，我帮你贴吧。”

肖佳看着他凑过来，于是提起一点下巴。他有些凉的手指触碰自己被刮得燥红的皮肤，像是给它降了温。自己两边抬起的手，再合拢一点点，就可以抱住他了。

 

不管是不是入秋，重庆的火锅店都是人声鼎沸。

“我记得你不吃辣？”胡雪松问肖佳。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那我们要清汤锅吧。”胡雪松说。

肖佳“咦”了一下，疑惑他怎么不吃辣。

“之前演出的时候手术刀口又裂开了。”胡雪松低头看菜单，一边解释。

在火锅店里一片红色火辣辣麻油的锅底中，他们这一桌的清汤倒是独树一帜了。

肖佳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发的一条朋友圈：据说鸳鸯锅是川渝人民最大的妥协。于是他暗自偷笑，也拍了一张清汤锅，发在朋友圈。

“据说鸳鸯锅是川渝人民最大的妥协，那清汤锅呢。”

对面的胡雪松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然后抬头无奈地看肖佳一眼，说：“是爸爸对儿子最后的宠爱。”

肖佳手握成拳头遮在嘴边，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朋友圈迅速就炸开锅，一个个都跳出来问这个川渝人民是谁。肖佳就不说，挨个回复捂嘴笑的表情。

在重庆三天，吃了三顿火锅。白天睡觉等胡老师来叫起床，晚上在胡老师家旁边的公园遛弯。

除了胡雪松，谁都不知道他在重庆。

肖佳晚上的飞机回南京，临走又约胡雪松来吃火锅。

清汤菌锅。肖佳要了一大盘豆芽。

他一直加豆芽进锅里，胡雪松也不挑，放了就吃。

等豆芽吃完，胡雪松终于忍不住说：“你放的豆芽也太多了。”

肖佳深呼一口气，做了下心理建设。看着胡雪松，眼睛因为用力撑出了双眼皮，他说：“那你喜欢吗，你喜欢豆芽吗？”

肖佳从来重庆的第一天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用什么方法和胡雪松说明白。此时他的身体是僵硬的，无声的。火锅店里喧闹的声音都变成了背景，他等待对方的一句话。

  胡雪松喜欢张国荣，却从来没想过性向也要一样。

  他揣测肖佳的意思，期盼不是像语文课本里的阅读理解题目一样有深意。豆芽就只是豆芽菜，火锅里的豆芽，一种蔬菜，不是Jony J，更不是肖佳。

  他的脑子像回到了一场忘词的表演，一片空白却紧绷着。

  最后他说：“刚才的没有熟。”

  肖佳的身体泄了气，他追问：“再煮煮会熟吗？”

  “还有一盘羊肉，”胡雪松却岔开了话题，“也煮了吧。”

  胡雪松怎么会不懂文字游戏呢，胡雪松超级聪明，胡雪松是语文老师。他给肖佳留够了面子，这样的留情却反而不会让追逐的人死心。

  到机场临走前，肖佳想，这场景多似曾相识，上一次他送他，这一次他送他。他不甘心，于是他又说：“胡雪松，我——”

  没想到胡雪松会打断他。

  胡雪松的手抬起又放下，他对肖佳说：“你看，在机场，你怎么等得到船。”

 

  肖佳回南京以后神情有些恍惚。Cola问他：“佳哥你这几天干嘛了？”

  肖佳也不看他，目视前方说：“在机场等船。”

  “啊？”Cola一脸迷茫。

  旁边的明超路过看到，指指太阳穴，对Cola说：“吃火锅把脑子吃坏了。”

  肖佳却接了他的话：“火锅很好，火锅怎么会吃坏。不好的是火锅里加了豆芽。”

  胡雪松不太爱回他话了。一句两句就说在工作，在做歌。

  他发今天月亮好圆，太阳好大，全都没回音。

  迫切想知道对方近况，可是周围朋友又没有交集圈。第一次觉得胡雪松的孤僻不好，不好。

  说是不混说唱圈，总会有说唱圈的朋友吧。肖佳偷偷摸摸搜索和鬼卞常常合作歌的rapper，刚好让他抓住一个张颜齐。这位妖娆最近拿了地下八英里重庆站的第一，去套近乎，有理有据。找了好几层关系才要到联系方式，肖佳心里想着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微信共同好友才能看到的留言。

  小rapper看到大哥主动找自己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肖佳寒暄了几句就忍不住开始问你们鬼老师最近怎么样周末干嘛有女朋友吗有前女友吗前女友长什么样。

  张颜齐被迎头而来叮铃咣当的问题砸的有点晕。晕得把知道的都招了。

  鬼卞最近有几场live，有点累身体不太好。周末不爱出门，除了做歌就是睡觉看书。前女友有的，大学时候有一个同学，工作了有一个同事。

  肖佳原来听胡雪松的歌，以为他真是海誓山盟也绑不住的浪子，没想到现实和艺术创作的差距这么大。但他最在意的还是胡雪松最近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怎么办呢。

  要说养生，肖佳和这个词是绝缘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咯。肖佳照着养生食谱上的单子向胡雪松家寄快递，人参西洋参鹿茸，一种一种寄。

  直到胡雪松被几天不间断的快递折磨得心力交瘁，不能忍地主动和肖佳说话。

  Splirit：豆芽哥，你再这样，我就一天一个上午十一点的电话打给你。

  豆芽Jony：求之不得[kisskiss.jpg]

  胡雪松又不说话了。

  好嘛，胡雪松，你牛逼。但我也不差。

  肖佳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微信联系人一直在增加，瞄他的妹也从不减少。Jony J不喜欢把话说清楚，他享受暧昧，他多情得可以开supermarket。

  然后他遇到一个妹。好得不得了。漂亮温柔每一条都符合他的女友条件。结果他对人家说：“See you next lifetime.”

  其他的女孩，see you in the life after next life。

  下场演出，他就会又见到那个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又变瘦。

  

飞机穿过云层，快要降落在香港机场。肖佳坐在靠窗的位置，全程都在睡觉。空姐过来打开遮光板把他吵醒。他就下意识地向窗外看。

一个港口。

好多艘船。

肖佳呆愣了几秒。接着转身疯狂摇坐在身边的明超。

“香港机场是有船的？！”

明超被他吓到：“是呀，你来这么多次。怎么现在才发现。”

胡雪松说：你看，在机场，你怎么等得到船。

等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在机场等一艘船。

好嘛，我等就是了，又不是真的等不到。

取行李的路上肖佳看到那个牌子‘内地/澳门 快船’，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快到场地，肖佳的心脏砰砰跳得厉害，离很远就看到那个人了。胡雪松在和工作人员说话，他就在一边看着。等他们讲完话，胡雪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助理不在身边。

  肖佳把刚刚拍的图片发送过去。看胡雪松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傻傻地盯着屏幕好久。

  他走过去，叫对方的名字。

  “你等一下，等一下，”胡雪松一下站起来，“我脑子有点乱。”

肖佳看到他接着无声说了一句粗口，然后又说：“演出完再说。”

  

胡雪松表演结束之后想溜掉，却被肖佳逮了个正着。

肖佳拽住他径直去打车。胡雪松想挣开又觉得周围人太多会丢脸，索性放弃，由着他。

肖佳对司机说去黄金海岸。黄金海岸对面就是机场。

司机边开边说：“天都黑晒做咩仲要去黄金海岸，因住打台风呀。”

肖佳听懂了一半，心想又不会真的有台风，天气预报都没报，有台风就把这个瘦的刮走，省得看得到吃不到好让人生气。

到目的地之后竟然果真有点台风的预兆，路边隔着海的栏杆和树被吹的哐哐响。长长的一条路没有别人。天黑之后光源只剩路灯，却又一串一串亮得很。

“你看对面嘛！机场真的可以等到船啊！”肖佳对胡雪松大喊。

“肖佳你真是把我逼疯了！”胡雪松也对他喊，比在舞台上还歇斯底里。

“那你给不给我上你船的票券嘛！”肖佳才不怕，他又喊。

胡雪松突然冲过来抱住他。

“胡老师——”肖佳愣住。

“闭嘴吧，”抱着他的人没好气地说，“小学老师说台风来了要抱住重的东西。”

END

会有后续《障碍伤》